陆长煦

长煦/祁禾
放假见
笔力不足崩得慌
恰逢有毒期

犬狼 偶尔的德哈德
林方 双花 韩张 高乔 楚苏 吴伞修
鹃黛
权逊 甘凌 all荀

爱一个很可爱的85岁老爷爷

三次墙头杨非同

QQ1974464706 欢迎来找我玩

他们的清晨与黄昏

【林方】扰

林敬言生贺。

人物属于虫爹,ooc属于我。



林敬言在等红灯的当口打开了车窗,暖融融的风就挟着马路上浮动的灰尘味流泻进来,打散了这个季节特有的窒闷。

他一向不太喜欢汽车内饰的气味,车是七年前买的,一开始还依照网上的说法,拿个纸箱装上柚子皮,后来觉得占了空间效果又不明显,便不再用。

刚退役的时候对什么要求都高,总觉得之前的住宿舍吃食堂不像是在生活,有一种往后要认认真真把日子过好的奇怪念头。于是门前垫子三个月一换,买了房子往墙上粘几个挂钩,后来证明并不太实用。方锐给他打电话听他说在浇花,当时就控诉说老林你变了,你浇花都不看我打比赛。

“看了,看完再浇的。”

方锐说,不信。

真的。不信?你听,电视还开着呢。

他把手机举得离电视近些,潘林和李艺博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回顾刚结束的比赛,说安文逸略有脱节的站桩治疗,说乔一帆时机恰好的鬼阵连环,说苏沐橙强势的精彩伏击,又说到方锐,说他和包荣兴解决掉对方的治疗,配合好到出乎意料。

伸出的手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对面的人有没有觉察。

林敬言找了工作,自然不太可能每次看比赛都到现场。要说比较方便的是兴欣对呼啸的客场,可偏偏这场之前方锐犹豫半天,没有按下联系人列表里的通话键。赛后陈果调出电视直播回看,指着一个扫过观众席的镜头让他过来,说你瞧瞧,这个不是林敬言嘛。

不知是人们太过专注于角色的打斗,还是呼啸队员变动太过厉害,他一个人坐在观众席上,竟没给呼啸粉丝认出来。虽然他如今对新粉来说似乎是成了属于呼啸故事里的一个大反派,认出来了也不会有太好待遇就是。

方锐就QQ敲他,问你来看比赛都不跟我讲,是不是暗恋我已久。

他回,是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上辈子一早约你,今生这是重逢。

方锐说,滚滚滚,你要喜欢我那时才不会每天押着我魔鬼训练,我知道你们省题特难,可你上高中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别老想着欺压后辈给你题海里逝去的青春垫背。

林敬言看着屏幕笑,心说逝去都逝去了,还有什么拉人垫背的道理。

事实证明老牌战队霸图的粉丝比较长情,霸图对呼啸当日邻座一个大汉,瞧了他半天小心翼翼探过身来,问是不是林敬言本人,惹得周遭霸图粉一个接一个要签名。林敬言还真是哭笑不得。联盟再没有一个叶修整幺蛾子,有可读性的新闻实在太少,电竞之家还辟了豆腐干大的一块地方拿这事写了短报道,几乎成了林敬言的名字屈指可数的几次在他退役后仍与荣耀联系在一起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这些都是后话了。

电子屏上的大漠孤烟和石不转,还有百花缭乱。张佳乐的状态依旧好到出奇,锐不可当的气势,给人一种能一直这样一路闯下去的感觉。他没有去试图在阵中找到流氓。霸图的训练营里没有流氓选手,冷暗雷暂时无人接手。这本来就是当初为林敬言打造的一张新账号卡,要卖也卖不出几个钱来。

时间就是这样自顾自来走去,任是谁也挽留不下的。

方锐一开始赛前赛后都要给林敬言打电话:赛前是理直气壮来要祝福的,即便对霸图前也如此,让林敬言无语过一阵;赛后是洋洋得意来要表扬的——他一向表现得嘻嘻哈哈,输了只是牢牢记进肚子里,从来不需要安慰这种东西。

林敬言和他说,方锐大大那么厉害,我什么也不说一样能赢的。方锐就说那不一样,让你祝福是为了显示你料事如神,凸显的是你的形象,虽说比起我还差了那么一点。

“那方孔明老先生可能一眼看出我阳寿几何?”他开玩笑。

“我有一种丹,点在舌上,两月一次,便能长命百岁。价钱并不贵,二十万一粒而已……”

林敬言恍惚间以为听筒对面坐着个鲁迅笔下的陈莲河,自己病入膏肓,马上要手握一把香灰两腿一伸魂飞西天。

他们的对话大多是这样,仔细看看毫无营养。可他由着方锐胡扯,许是场上活跃的选手他再不熟悉,许是稀奇古怪的新鲜战术他再不能懂,用这种方法在话题之外保持一点看似亲密的联系罢了。

兴欣团队输给烟雨,方锐淡淡和他说是楚云秀不知怎么像开了挂。他不知道林敬言恰好看了那一场,看到烟雨转来了一个狂剑士,专照着乔一帆打。新人,本赛季才刚露脸。

方锐在避免和他谈起荣耀,尤其是赛场上的变化。可他们的相识,恰恰因为荣耀。

他没说过,可他们都知道,林敬言离荣耀远了。即便一直作为观众注视,身不在场上,一切终究还是隔了一道再穿透不过的厚重帷幕。他的帷幕早已拉下。

那句话怎么说的,有心无力。

他有时翻翻方锐的朋友圈,那才是真实的方锐。世邀赛对别国主力乍看十万八千里其实细密的分析,偶尔圈一个谁不太认真怼上两句,张扬肆意,该是他的样子。附庸风雅般买了个小提琴录了音一晒,评论全都是好奇心让我进去求生欲让我出来,求您别再锯木头。人们渐渐认为比起盗贼他的气功师更出色,有公众号分析了整整几大段,最后得出结论说他先前在呼啸是浪费时间,是埋没了人才。方锐也转,转时在前面加了个全放屁,老子当年开着盗贼猥琐人时照样能耐,底下兴欣全员点赞。

那又怎样?

渐行渐远终究成为无奈的事实,任凭两人万般掩盖也消抹不去。

林敬言苦笑着,终于把自己的朋友圈设成方锐不可见。他抬头看看窗外的天,乌压压一层云,不禁想起九赛季结束方锐的微博:要变天了。

那时他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询问,好像他们不曾分开似的。

那现在呢?



这个红灯真的特别长,亮了半天连个倒计时也没跳出来。林敬言去摸车门槽里的香烟,他没有烟瘾,只是想起来才抽一根。没等点着呢,手机先响了。他接起来,那边传来方锐的声音。

那人说,在干什么呢。

林敬言没有马上回答。他把香烟又塞回盒子里,才说,怎么啦。

你先说,去干什么了?

现在从我妈那里出来。

哦。方锐悠悠开口,你回头,我在你后面。

林敬言转头去看。方锐就在他斜后方的非机动车道上,骑着个自行车,穿一件短袖,额头上出了点汗。

你怎么把我车牌记那么牢?林敬言问。

这不废话嘛。我家车牌,能不记吗?我不骑了,你载我回去吧。

自行车怎么办?

锁那边地铁站旁边啊。

他看着方锐把车往人行道上推,锁在地铁站旁的停车铁杆子上,没来由想起十五赛季半夜三更收到沉寂已久的方锐QQ发来的消息。那天是比赛日,又是兴欣对呼啸,客场。消息框里就一行字,我在你家楼下。

你怎么弄到的我家地址?

我不来过一次嘛?

林敬言走到窗口。天上没有云,月光噼里啪啦流淌下来,落在楼前的小路上。他见方锐站在那儿,身后停了辆自行车,手上举着把小提琴。他听到手机震动,连忙低头一看。

处个对象,答不答应?我拉琴了啊。

老林吓了一跳,忙回答应的,琴可千万别拉了,扰民。

不行,不算数,我要听你说的。你不说,我就开始了。

林敬言叹口气,心说这人看上去机灵,怎么没有一点新意。别人是楼下弹吉他,他举了把小提琴来,都是一样的套路。

他去了条语音消息,静静站在那儿,隔着窗看见方锐把手机举到耳边。他没带耳机。三个字轻轻的,这会儿像是在开阔的空气里放大了数十倍。

那正好,这个赛季结束我就退役。

林敬言算了算,他比方锐大了五岁,那方锐比他多打了两年。没什么不平衡的,该来的总是会来。就像窗边年历又翻过一页,方锐躺在沙发上边刷着转会交易信息边惊呼,呼啸把冷暗雷给买了。

林敬言一愣,问怎么回事,方锐划拉手机屏幕说好像让唐昊用吧,唐三打给新人了。你看那家伙平时那么拼,到这时候倒和和气气。

都一样的。

十赛季季后赛他想着如果让方锐走脱会留下一生的遗憾,现在他同样想着,想着如果让方锐走脱,会留下一生的遗憾。而两次方锐都没能走脱。虽说前一次还是落下了遗憾,这遗憾仍会伴他一辈子,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所幸后一次,那个人留下了。

林敬言觉得,他是何其幸运。



“所以这会儿是谁在扰民?”

“红灯结束了,怕你找不到我。”

林敬言松开喇叭,扫一眼周围有没有禁止鸣笛的标志。方锐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手里的东西放在膝上。一块沸腾豆腐,几根碧绿的葱,还有一个大大的纸盒子。

“去干什么了?”

“买菜。回去给你做个皮蛋拌豆腐,你可得好好谢我。”

“我睡一会儿,到家叫我。”

方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靠背闭上眼睛,林敬言看他一眼,发动了汽车。

“老林。”方锐忽然叫他。

“嗯?”

“生日快乐。”

他感受到风划过耳畔,凉凉的,朝后飞也而去。



林敬言对呼啸的老板说,这孩子挺不错的,签他吧。那时是第四赛季,他还是呼啸的顶梁柱,常规赛第二十一轮刚刚赢过叶秋。

老板为难,可他练的是气功师啊。

林敬言笑道,说您给他流氓的账号卡用几天,一样能玩好。

他觉得方锐像一颗喧嚣的石子,从此落进他平静的生命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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